我對太子暗衛有想法18 對峙_頁2
下,舞姬們緩緩退開。
中間有了空檔。
林元瑾抬眼一看,撞上了二皇子的視線,見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朝他們的方向聚了舉杯。
上座驀然傳來笑聲,立刻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畢竟皇帝的喜怒便是影響大局的風向,無人不在乎。
就見皇帝隨意地擺了擺手,感慨著著看向下方的太子夫婦,笑著說:「前幾日才與你們說,子嗣一事不急一時,哪知方才你們母后竟平白說起若是以你二人的美姿容所生親兒,也不知與今科探花郎孰美。」
林元瑾抬起眼,倒也不覺得羞赧,偏過頭看了眼崔夷玉,好奇地問:「恕兒臣好奇,聽聞三歲見大,父皇可記得太子幼時是何模樣?」
皇帝眯了眯眼,似在回憶:「太子肖母,面相確實未變過。」
「父皇這般說,兒臣倒希望子嗣肖父。」林元瑾揚起燦爛的笑容,「兒臣也想看看太子殿下幼時的模樣。」
崔夷玉在一旁靜靜望著她淺笑,不置可否。
「孩子氣。」皇帝聽得這話竟有些哭笑不得,手指隔空點了點她,眉宇卻不見分毫惱意。
他像看見了昔日不得見的瑰麗畫卷在眼前展開,每一幕都讓人身心舒暢,成了親後太子都比往日更加順眼。
突然,下座之中一個官員抬袖走出,拱手於身前,定神開口:「恕臣無禮,攪擾了陛下天倫之樂。」
林元瑾面露驚愕,像是完全沒想到會有臣子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話,當即蹙起眉,轉過身看向聲源。
「微臣聽得陛下與太子妃殿下談論之中涉及皇家子嗣。」那官員目露遲疑,似欲言又止,又不得不繼續說,「本不應在此時相談,可微臣心中確有要事與皇室綿延有關,臣擔心江山社稷有恙,於此躊躇——也不知該不該說。」
他這一出如重石墜湖,驚擾了郁蔥樹影。
殿裡的樂聲驟停,原本的喧譁聲也消弭殆盡。
所有人的目光乍然集中在中央的臣子身上,多少透著些驚疑不定,似沒想到今日會有岔。
皇帝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先是沉默,目光一一掃過下方的人,從他所出的太子、二皇子到身為臣子的裴相、崔大將軍,最後才落到躬身的刑部郎中身上。
大部分人哪怕有疑,或者是裝作有疑,也都鎮定自若,像千年的狐狸,露不出什麼風聲。
十幾年君臣,他了解這些人,這些人也了解他。
只是既了解他,就應當知道,他今日不想出任何意外。
「鄧愛卿。」皇帝手扶著椅臂,凝視著刑部郎中,心平氣和地說,「現下是宮宴,並非早朝,若有急事也不必現下報。」
「恕臣失禮,但此事關乎我朝百年社稷安穩,微臣不敢不報。」鄧郎中長哀嘆一聲,掀起衣袍,沉沉地跪在地上,叩首在地,行了個大禮。
「陛下,鄧郎中向來盡忠職守,恪守本分,如今在宴席上冒然出此言,或許真有迫切之事。」一旁的官員站出來,躬身請示。
「鄧郎中如此唐突聖駕,想是已做好了受罰的準備,既陛下與百官皆在此,公正公開,請他一闡其咎,知其苦衷,再罰也不遲。」
「陛下,臣附議。」
「臣」
文官如此,武將一側倒有人直白地嗤笑了聲,不以為然。
崔大將軍鬢角花白,手撫鬍鬚,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眼淡定自若的太子,笑著說了聲:「太子宴席公然起事,你們心裡想什麼你們自己清楚,難道陛下就不知嗎?」
這話便是乾脆地將此舉往結黨營私的方向扯了。
「微臣未曾有半分私心,當得起問心無愧,污衊自是不攻自破。」鄧郎中眉心一動,俯地不起,開口,「臣赤膽忠心,哪怕捨身也必然要換得家國清白永續,望陛下明鑑!」
「若有奏,早不奏晚不奏,偏偏要在太子宴席上奏,爾等之心昭然若揭啊。」太子詹事笑著說。
「若心中無愧,為何百般阻撓?」旁人反口一句質問。
命婦們看著眼前之景倒是新鮮,若有宮宴,她們向來是跟隨皇后、太后在其他宮殿之中,涇渭分明,唯獨像今日這等特殊大宴才會同席而坐。
如此,官員們你來我往,竟無休無止起來。
眼見皇帝面色不虞,崔夷玉站起了身,雅致地行了一禮:「鄧郎中盡忠職守,聰慧過人,既知冒然出頭於禮不合,應當是有理有據。」
他似不在意、也不知鄧郎中會說些什麼,只解起圍來:「父皇不若當著文武百官之面讓他說個明白,以免朝中生疑,讓人含冤,反倒留下禍患。」
崔夷玉微微頷首,脊背如尺清直,喝了酒以至眼尾泛著點點嫣紅,眸光卻澄明生輝,薄唇微啟,未有半分遲疑。
也不知是早料到今日會有人生事有所準備,還是清正自知,絲毫不懼外人詆毀。
皇帝思忖著轉而看向鄧郎中,嘆息中帶著幾分息事寧人:「你若現下退下,朕便不治你罪。」
太子似乎相比往日更難看透,也不知是不是成親之後有所長進。
裴相看向怡然自若的崔夷玉,驀然蹙起眉,眸光狐疑起來。
此事多方認證,十拿九穩太子還能有破解之法?
他視線游移在帝後身上,最後看向了林元瑾,只見她局促不安,目光幾乎黏在太子身上。
裴相心中又穩當了幾分。
年輕人沒經過風浪,臉上藏不住事。
「臣,心中有疑。」鄧郎中道。
皇帝閉眼「嗯」了聲,「起身吧,」再睜開眼時不怒而威,「說吧,有何事不解?」
「是!」鄧郎中直起身來,聲音溫吞,卻字字清晰,「臣有疑,敢問皇上,若太子有疾,礙於子嗣,宗室子弟由此便生異心,朝中大臣游移不定,忙於結黨對立,連累茫茫百姓,江山從此飄搖不定,再無安寧之日。」
「如此,太子可還能為『太子』?」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
嚯!
紛亂的目光游移在鄧郎中和崔夷玉身上,如此重言無異於指著太子面門罵人,稱他不配為太子,半腳踏進了鬼門關。
若今日太子無罪,當眾造謠的鄧郎中就是死罪!
可究竟是什麼事能讓人冒著如此風險公然與太子作對?
「鄧郎中,你身為刑部郎中,便知話可不能亂說,罪也不是說是就是的。」兵部侍郎搖了搖頭,笑著開口,像是分毫未將他的話當回事。
「十日之前,太醫院孫太醫於夤夜之時敲響微臣家門,遞交其於三月前至太子府,為太子殿下診的脈案。」鄧郎中眼裡帶悲,紅了眼眶,像心中輾轉許久,如今萬不得已才述說,「脈案中記載,太子殿下已無延續子嗣之能,太醫亦…無力回天。」
方才還喧鬧的宮殿裡驟然變得寂靜無比,連呼吸聲都消失了,生怕驚擾了這份恐怖的靜謐。
鄧郎中竟狀告當朝太子,斷子絕孫!
百年未有之奇聞,今日哪怕未曾得證,也必將載入史冊。
別說旁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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