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雨6 向左向右_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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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少年衝起了澡。
「妹子,你跟著靳哥過來,知不知道他頭上的傷怎麼搞的?」朱炎瞥了眼衛生間,小聲問她。
溫槿抿唇,實話實說:「好像是他爸爸打的。」
「呸,狗東西,指定是又回來偷錢被靳哥逮住了。」朱炎呸了聲,神色鄙夷,看樣子是知道少年父親的事情的。
繼而他又鬆了口氣,喃喃,「嚇死我了臥槽,看那傷,我還以為他又一聲不吭打比賽去了。」
溫槿敏銳地抓住關鍵詞:「什麼比賽?」
朱炎捂住嘴,一副「我可什麼都沒說你也不要再問了」表情。
溫槿撇撇嘴。
既然問不了這個,她又換了個話題:「他爸爸經常偷錢嗎?」
「那可不,那狗東西跟賭鬼投胎了一樣,手裡有點東西就想去賭,上次還差點把兩條胳膊給抵掉,還是靳哥去救回來的,安分了一段時間,最近又開始偷錢了。」朱炎一臉不屑。
別人的家事,溫槿不好再多問。
加上她也從來沒經歷過這種,只好沉默著感慨了下。
被人尋仇打架、父親賭博酗酒、還有剛才那位老奶奶說的「那姓靳的一家子都是瘟神」
她心裡對少年湧上點說不出的滋味。
但更多的,還是害怕和恐懼。
朱炎還在翻翻找找,一時間只剩下花灑的水流聲。
溫槿抿抿唇,主動找了個話題:「你們多大了呀?」
「我十七,靳哥十八。」
「你們在哪裡讀書呀?」她天真問。
朱炎聽聞,好笑似的看了她一眼,又像是頗有些自嘲:「妹子,住我們這裡的人,哪來的錢繼續讀書?早就沒念書了。」
溫槿愣住了,像是不敢相信。
「話說,你怎麼這麼關心靳哥?」朱炎揶揄笑著湊向她,「妹子,你是不是看上我們靳哥了?」
「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震驚到,溫槿趕忙瞪大眼否認。
「沒有就好。」朱炎聳聳肩,「我可跟你說嗷,靳哥心裡早就有人了。」
聞言,溫槿心頭一跳。
她下意識想的是,這樣又凶又冷漠的少年,居然還會有喜歡的人。
「找到了!妹子,你的包——」朱炎翻翻找找,突然大喊一句。
上次背著包在城中村逃跑亂竄,然後又東扯西扯慌亂著在裡面找東西,這樣一番下來就算是再好質量的包也能壞掉。
所以下一秒,溫槿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包隨著朱炎興奮舉起的動作裂開,然後拉鏈扣「ber」一聲崩開,裡面的幾樣東西飛了出去,方向正朝著衛生間。
與此同時,衛生間的門被打開,少年走了出來。
「嘩啦——」
張著大嘴的包隨同裡面的東西齊齊掉在了少年面前。
口紅,梳子,身份證,粉色筆記本。
少年發尖還在滴著水,眸色似墨,垂著眼,目光從地上的一堆東西裡面掃過。
身份證上,白底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個人信息。
溫槿,女,十七歲。
卡的右側,女孩證件照笑得燦爛,明眸皓齒,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
少年目光在那張照片上停了幾秒。
「啊!」
溫槿第一時間倒是去護著自己攤開的日記本。
少年視若無睹地從她身邊走過,倒像是她自己故作誇張了。
溫槿微紅了點臉。
「臥槽,對不起啊妹子!」朱炎看著她裂開的包。
「沒事的。」溫槿搖搖頭,「本來就快壞了,我再買一個就是了。」
她把東西全部撿起來,再看了眼時間,距離和江巧玲約定的時間已經快到了。
東西都已經拿到了。
溫槿偷偷瞄了那邊少年一眼。
少年背對著她,正拿毛巾擦著頭髮。
額角的傷口被水沖洗過後已經止了血,少年換了身黑色的短袖,松松垮垮套在身上,更顯得身形瘦削,像是柄尖刃。
擦完頭髮,他又把沖澡之前放在桌上的黑色耳釘給重新戴了上去。
溫槿收回了目光。
方才問了那麼多,好像都忘記問少年的名字了。
不過以後應該也沒機會再見面了。
「那我就先走了,謝謝你們幫我撿回了包。」
她小聲開口。
只有朱炎笑眯眯地和她說了再見。
溫槿轉身走了。
像是對這裡的路不太熟,她先是左右打量了一眼,再跟著記憶里來的路往左邊走的。
朱炎收回視線,感慨:「這妹子長得可真乖,上次見了沒想到還能見第二次。」
少年沒回答他,只抬手擺弄了下耳垂上的黑色耳釘,起身:「走了。」
「這就走了?」朱炎詫異。
「沒碘伏和紗布了,去診所買點。」
少年往左邊走了。
朱炎跟著追出去,沒追上,他本來還想問問少年他爸的事。
想起剛才少年往左走的身影,他「嘶」一聲。
這裡最近的診所不是該往右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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