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白月光不要操控我!第一篇-金風玉露一相逢,便輸卻此生盡數 第二章 花下醉
木清兒,也就是我的甦醒,令整個將軍府沸騰,陸子修更是每天每夜衣不解帶地照顧我的起居飲食,不假於他人之手。
而我還是無法將自己完完全全當作那木清兒,故而不敢多言。
我對這個世界,對京城,將軍府,以及除陸子修之外的人都沒有太多的認識,只要是書中和夢裡未提及的,我便一概不知
不得以,我只好騙陸子修因自己的傷勢,加之從死門關游回來一趟,自己的記憶出現了缺失和混淆。
陸子修並未多問,全身心地照料,似乎是生怕一丁點失誤,我又跑回那鬼門關。
醒來的第二日,透過雕花軒窗,看到的是高挑的雕刻神獸的飛檐,以及隱約可見的迂迴長廊,這正是人間的四月天,春光和煦,暖陽照人。
陸子修端著一碗藥踏入房內,走至床沿坐下:「清兒來,聽話,把藥喝了。」
暖暖的笑意,柔柔的聲音,比這四月的暖陽還要多幾分柔情。
曾經只存在於書里,只幻想於夢中的「紙片人」就活生生地在我眼前,比水波溫柔,比陽光耀眼,我禁不住心漏跳了一拍
我急忙壓下低頭不讓陸子修看見我已然漲紅的臉,默默接過他手中的碗,一股腦兒地仰頭喝下,動作可謂一氣呵成,只為掩蓋內心的小鹿亂跳。
抬眸卻看見陸子修愣神恍惚的模樣,我不由問道:「怎麼了?」
陸子修聽不出情緒地淡淡問道:「不怕喝藥了麼?」
完了!
竟忘了這茬,之前的木清兒會用盡渾身解數,即便是撒潑打鬧到玉皇大帝那兒也不肯喝藥,最終都需要陸子修點穴捏鼻,強行灌入才得以消停。
氣氛變得有些異常尷尬,不善於表情管理的我,早已汗流浹背,面露窘態,拿著藥碗的手不禁微微顫抖
陸子修直直望著我,充滿探尋和詫異的眼神令我冷汗連連
我強迫自己鎮定,立即懸崖勒馬,表情管理跟上步調,尷尬而不失禮儀地打哈哈說:「我、我只是想吃棗兒了」
每次強行灌入藥後,陸子修都會餵木清兒一顆很甜很甜的蜜棗,以化解木清兒口中的苦味。
緊緊低著頭不敢看陸子修的表情,難道才第二天就要暴露了?!
遲疑了一會,陸子修將準備好的蜜棗遞到我的嘴邊:「以後想吃什麼同我說便是。」
聲音聽不出情緒。
我顫顫巍巍吃下這棗,含糊著回:「嗯。」
這時門外丫鬟來報:「將軍、夫人,木府來人探望夫人,已經在前廳了。」
來人定是木清兒的爹和三位姨娘,加之一位善妒的妹妹。
木清兒的爹木逸之一屆商賈,家中雖不至家財萬貫,但也是豐衣足食不愁吃穿。
木逸之還有五位夫人,大夫人也就是木清兒的生母,在木清兒八歲那年患病離世,妹妹木念兒乃三房所生,年少木清兒兩歲,常嫉妒於這位長姐的如意郎君。
因為是庶出的原因,心態終歸有些患得患失,心機深重了些,即便木清兒那爹爹待二人無甚差別。
陸子修為我系上斗篷,攙著我來到前廳。
「哎呀,我的寶貝女兒呀!你可嚇死爹爹了!!」剛跨進門檻,木逸之便衝上前摟住我,幾位姨娘和木念兒也擁了上來。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嚇了一跳,僵硬地被木逸之抱住,聽他繼續道。
「清清呀,三天前那些宮裡的御醫都說你哎,你不知道呀,這三天真真是苦了我呀,你看看爹爹都憔悴了多少!」
說著木逸之鬆開了我,忍不住提袖擦淚:「清清呀!你可嚇慘爹爹了!」
「」我望著木逸之對女兒的拳拳真情忽地不由眼睛一紅。
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體會到這份感情了
「是呀是呀,清清,不僅是你爹爹,我們這些個姨娘也都是天天以淚洗面,悲傷得很呢!」
四位姨娘也一個個關切道,即便我知其中真情之人並不多,卻亦是羨慕著木清兒擁有自己的家。
大家七嘴八舌地噓寒問暖著,我乖巧地回應:「是清清不好,讓爹爹和姨娘們擔心了。」
立於一旁,一直未說話的木念兒突然開口道:「清兒姐姐,妹妹也是擔憂姐姐得緊呢,怎麼姐姐都不理會理會念兒。」
我向木念兒的方向望去,一襲鵝黃色紗衫,挽著未出室少女的垂鬟分肖髻,結鬟於頂,其餘長發垂至細腰間,面若桃花,嘟嘴嬌嗔地巴巴望著我。
正想著如何回應,一直扶著我腰的陸子修搶先說道:「清兒勞煩爹爹您掛念了。只是清兒才剛剛大病初癒,先讓清兒坐下,我們再慢慢細聊如何。」
說完,陸子修便攙著我進入室內,在太師椅上坐下。
眾人也紛紛落座。
「多謝爹爹,姨娘,念兒妹妹的祈福掛念,清兒已無大礙了。」一落座,我便回應眾人道。
書中只是簡單提及了女主木清兒的家庭背景,對於具體家族關係了解不深,不知多說什麼,只能簡單表達謝意。
「呦,清兒姐姐這是怎麼了?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客氣疏離了?」木念兒疑惑地盯著我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非要瞧出啥毛病似的。
我一時不知如何應對,木念兒搶著繼續道:「清兒姐姐往日都是直呼妹妹的名字,叫爹爹『木胖子』的呢!」
「?!」這讓我如何叫得出口
木清兒曾經同家人都是大大咧咧的跳脫模樣,而今的我與這些「家人」並不熟識,真不知如何面對。
不得已我輕咳一聲,以示「大病初癒」之態,緩緩道「此次從鬼門關回來,終是明白生命脆弱,生活所幸,常懷感恩憧憬之心,難免說話的語氣,行為舉止有些改變,讓爹爹您個不適應了。」
木逸之有些蒙圈地望著我,幾位姨娘面面相覷。
而木念兒像是聽到了什麼爆炸性新聞一般,瞪大那圓鼓鼓的雙眼,轉向陸子修驚詫道:「姐夫,這是怎麼回事呀?!姐姐怎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姐夫可是沒好好照顧姐姐?!」
話語說得似是真真關切,聲聲責備,可是配上木念兒那嬌嗲的聲音,楚楚可憐的表情,整句話都變了味。
陸子修沒有正面回答木念兒,而是轉向木逸之,抱拳向木逸之深深一拜:「父親,都是小婿的錯,沒有保護好清兒,讓清兒遭此大難,記憶有失,性情微變。幸得蒼天垂憐,清兒終歸是平安甦醒,小婿從今往後定會加倍珍惜呵護清兒,不讓清兒受半點委屈!請岳父大人相信小婿!」
「哎呀呀,將軍這是哪裡的話。」木逸之嚇得立刻上前扶陸子修起身,「這是意外,哪能是你的錯?如今清清甦醒了,你們就好好地過日子,好好的就足夠啦!」
陸子修這麼一拜一說,姨娘們和木念兒也不好再問東問西,大家又寒暄了一會兒,陸子修委婉表達我需要靜養,請走了爹爹一行六人,扶著我回房休息。
——
「清兒」剛回房內扶我坐在床沿,陸子修開口喚我。
「嗯?」我望向陸子修,他默默望著我,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