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相第1686章 介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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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橋村,一個離分宜縣城不到三里地的村子,村前有著一座氣勢宏偉的三孔石拱橋,橋名是由前首輔嚴嵩親提的「萬年橋」。

    關於萬年橋,後世有著一個嚴嵩搬橋的傳說:據說,有一次嚴嵩蒞臨蘇州,在經過萬年橋時,他撫摩著橋上的欄杆和石獅連聲稱讚:「好一座雄偉而又精美的萬年橋!」。當時的蘇州知府喜好溜須拍馬,嚴嵩走後,他竟將萬年橋拆解下來,重裝在嚴嵩江西老家的一條河上。此後,蘇州城六門唯獨胥門無橋,百姓只能借渡船往來。

    當然,這個事情乃後世人杜撰所致。介橋村的萬年橋跟蘇州的萬年橋僅是名字恰好相同而已,根本沒有蘇州知府為了討好嚴嵩,竟然將一座石拱橋從蘇州搬到分宜的離譜之事。

    只是村子前面有條河的村子,確實是修築了一座氣勢雄偉的石拱橋,為著這個普通的村子平添了幾分貴氣。

    「瞧什麼瞧,快離開這裡!」

    「咱們介橋村不歡迎你,快滾!」

    「別說你一個小小的推官,哪怕袁州知府亦是管不著我們這裡!」

    一幫家奴和村民顯得怒氣沖沖,有的人手裡拿著武器,有的人則用泥團或石頭擲到地上,嚇得那一位身穿七品官服的中年男子帶著幾個捕快連連後退。

    「可惡,當真是欺人太甚!」

    郭諫臣拍著被黃泥砸到的官服,心裡產生了一份怨念,他乃堂堂的袁州府推官,結果卻是遭到了如此的待遇。

    「大人,快上馬車!」

    一名身材壯實的捕快面對著這幫村民卻是敢怒不敢言,將馬凳利落地放在地上,便是伸手扶著郭諫臣上馬車離開。

    「滾吧!」

    這幫家奴和村民自然不會真的對這個官員動手,看著他被嚇得狼狽地爬上馬車,心裡亦是極為得意地繼續起鬨。

    郭諫臣在鑽進馬車之前,回頭望了一眼這幫人和後面那一座正在修建的新宅子,眼睛卻是充滿著一種惡毒的怨恨。

    一個獨眼龍從後面出現,望著離開的那輛馬車,對著這幫家奴和村民朗聲地道:「你們都聽好了,若是他敢再走,你們便給我趕他出去!」

    這個獨眼龍正是被朝廷判處流放雷州戍邊的原工部左侍郎嚴世蕃,只是他連雷州府都沒有到,僅僅在廣州府的南雄住了兩個月,待到老父歸來之後,便是堂而皇之地回到了這裡。

    由於有著他老父的庇護,卻是沒有誰敢拿他這個逃犯怎麼樣。

    眾村民和家奴自然不會將小小的一個袁州府推官放在眼裡,早已經將介橋村當成了自留地,當即大聲地進行回應。

    介橋村,瑞竹堂,因屋前有一片竹林而得名。

    「獨宿直廬逢象斗,忽來入室繞床鳴;平生危險更嘗遍,事合驚時亦不驚。猛象咆哮君合避,只需屏息坐帷中;江舟幾復心無怖,記取程家主一翁。」

    年邁的嚴嵩返鄉之後,便是一直呆在這裡安度晚年,平日最多的事情便是寫寫東西,今日回憶起在西苑的一件有意思的事,便是寫下了這一首頗有意思的詩。


    詩好與壞且不說,但他對自己的書法還是頗為得意,亦是他一直引以為豪的東西。

    嚴年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僕人,當即便是小心地接過狼毫筆,並進行稱頌道:「老爺,此詩真當是可比李大白了!」

    「你少再恭維我,我的詩詞不說跟李大白相提並論,哪怕跟林晧然亦是相距甚遠矣!」嚴嵩擺了擺手,轉身朝著竹椅走過去道。

    嚴年見狀,快步上前將嚴嵩扶到竹椅躺下去,又是給他蓋上厚毯子道:「林晧然終究還是太年輕,比不得老爺對世事的領悟!」

    嚴嵩自然知道這是嚴年故意恭維於他,不過他現在並沒有什麼攀比之心。他現在是一品大員的待遇,還有皇上加賜的每年一百石的祿米,卻是到了頤養天年之時。

    他看到嚴世蕃從外面進來,心裡卻是暗暗一嘆,便是沉著臉地質問道:「嚴世蕃,你讓人將袁州推官趕走了?」

    「爹,他袁州府的推官跑到分宜縣也就罷了,還特意跑來我們介橋村,這分明就是那個白眼狼的眼線!他來到村子沒有直接來向你遞拜帖請安亦就罷了,還跑到村西瞅我新修的大宅,我如何能忍他?」嚴世蕃顯得滿肚子火氣地回應道。

    倒不能全然怪責於嚴世蕃,確實是袁州府推官郭諫臣的行為有些不妥。袁州府跟分宜縣相距不近,且袁州推官和分宜知縣的職權存在重疊,故而袁州推官很少會來分宜縣,更別說是來這介橋村了。

    只是偏偏地,郭諫臣突然出現在介橋村,還跑去瞅人家修宅子。

    「胡鬧!人家是袁州府推官,前來這裡瞅上一看,又有何不妥?」嚴嵩伸出一隻枯瘦的手掌拍在椅把上,顯得生氣地反駁道。

    嚴世蕃當即挎著臉,卻是進行埋怨道:「爹,你當真是老糊塗了吧?這個郭諫臣出身於蘇州大家,卻是甘願到袁州做一個小小的推官,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那個白眼狼的眼線!」

    「你知道就好!我怕是活不了幾年,你若想要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生,便要老老實實地呆在分宜,你別忘你是逃犯!」嚴嵩自然知道北京的那位一直盯著他這邊,便是語重心長地說道。

    嚴世蕃現在的身份確實很尷尬,雖然他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工部左侍郎,但被朝廷判了流放之刑,現在的身份其實是一名逃犯。

    現在他父親健在還好,沒有人敢動他分毫。只是他父親一旦去世,那麼他還可能會被朝廷清算,很可能被朝廷重新發配雷州戍邊。

    嚴世蕃想著老父的幾次寫信向皇上請求赦免未果,便是恨恨地咬牙切齒地說道:「那還不是皇上老兒無情無義!」

    他們父子二十多年替著嘉靖兢兢業業地辦事,為了滿足他修玄可謂是絞盡了腦汁,結果嘉靖還是不肯放他一馬。

    「你閉嘴,咳咳」嚴嵩聽著兒子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卻是激動得咳嗽不止。

    在當年被皇上勒令致仕後,他心知自己是真的老了,故而並沒有想著反抗。離開京城之後,他從來沒有想過起復,而是希望皇上念他二十多年相伴於西苑的情份,赦免於他唯一的兒子嚴世蕃。

    只是很可惜,哪怕他特意在南昌為著皇上寫下《祈鶴文》,皇上仍然沒有赦免於嚴世蕃。偏偏地,這個兒子還很不安分。

    嚴年見狀,急忙為嚴嵩拍著背。

    好大一會,嚴嵩這才吐出了一口濃痰,整個人總算是緩和過來,又是狠狠地瞪了嚴世蕃一眼,但卻無力進行打罵了。

    嚴世蕃看著老爹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便是進行埋怨道:「爹,我不是說你,你當真是應該跟皇上多通些書信!」

    「我若是再繼續跟皇上通信,皇上亦不會答應赦免你,你怕是要到京城刑部大牢呆著了!」嚴嵩躺靠在竹椅上,顯得頗有智慧地道。

    嚴世蕃蹙著眉頭,顯得迷惑不解地詢問道:「爹,你何必這麼怕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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