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紀第378章 還不醒來!
燕霞客微微一驚,伏低身子,餘光掃過。
只見遠處人影涌動,一隊隊侍衛已經奔行而來,速度極快,顯然都是精銳之中的精銳。
嘩啦啦~
諸多侍衛跪倒在院內。
一道人自偏房走出,輕咳一聲:
「陛下可是有什麼吩咐?」
燕霞客不敢正眼去看,這道人氣息內斂若凡人,實則已然是入了道的小真人,若非這炷香所化的青煙,此時他只怕已經被發現了。
饒是如此,若是他肆無忌憚的去看,也必然會被發現。
此刻,這道人面上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不耐。
事實上,若非是天意真人的吩咐,以他的修為,怎麼可能留在這保護一個肉體凡胎的凡人。
哪怕是皇帝,也是凡人。
「長乾道長也被驚動了啊?寡人心中有些悸動,卻不知是什麼原因......」
宮殿內,披著單衣的老皇帝輕咳一聲:
「道長為寡人算上一算吧。」
說是老皇帝。
實則這個年歲已然超過百五的老者筋骨強健,皮膚白皙,一頭黑髮沒有絲毫白色,若非臉上麻子大片,倒也風度翩翩。
「哦?」
長乾道人眼神動了動,倒是有些慎重了。
這老皇帝暫時死不得,至少,此時絕對死不得,否則,後果太過嚴重了。
他嘴裡誦念,手指掐動,倒是頗為認真。
只是片刻後,他還是搖了搖頭:
「陛下想來是換血日期將近,心中惶惶,四周並無危險,師尊之前降魔雖然於元氣有所損傷,然而卻也沒有幾個人能躲避他的探查。」
「是嗎?只是寡人這心裡,總是有些難受.......」
老皇帝自語了一句。
心中總有些疑神疑鬼,他活了一百五十年不代表他就不怕死,相反,越是活得久,他便越是留戀人世。
長乾道人躬著身,心中卻是冷笑。
凡人始終是凡人,縱使坐擁四海,萬民共尊,其心境也無法擺脫凡人的藩籬。
曾經的英明神武,隨著無數人血精魂的灌輸之下,已經點滴不見,整日裡疑神疑鬼,怕刺客刺殺,又怕冤魂索命。
甚至不敢留宿其他妃嬪的寢宮。
『不止這一個道人,附近還有三個本命境界的修士.......天意教戒備如此森嚴......』
燕霞客心中凝重。
元神真人何其之強橫,青都城只怕都在其感應之中,若是一擊不中,被這些道人阻攔,怕是下一瞬天意真人就能隔空出手。
但他向來膽大,此時想的都只是如何殺了這老畜生,竟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老城隍,請您助我一臂之力,為天下除此禍害!」
燕霞客一咬牙,直接燃了第三炷香。
嗡~
三炷燃香盡去。
只聽天驚地動一聲怒吼,整個青都城都被驚醒了。
浩浩蕩蕩的氣浪一下擴散,掀起道道狂風吹盪在青都城中。
天象大變!
霎時間,穹天之上道道電蛇雷霆縱橫勾勒出一張威嚴古樸的怒容:
「奉吾敕令,天下城隍,共誅天意教賊人!斬道三千,破觀百座,若有阻攔,不死不休!!!」
轟隆隆!
地動天驚,萬雷震爆!
無窮無盡的香火之力隨之爆碎擴散開來,沿著冥冥之中的香火願力擴散開來,向著一座又一座的城池蔓延而去。
「爾敢!!」
天意教總壇之中,一聲怒喝之後,巨掌擎天,捏出森白劍指,點向道道電蛇勾勒而出的威嚴面容:
「秦無衣,你找死!!」
「哈哈哈!」
秦無衣大笑震空:
「我早該隨府君前去,今日你若能如我所願,那也算你是個人物!」
剎那而已,兩尊無敵人物已經再度於長空之中展開激戰。
神威浩瀚,無數人為之顫慄。
三十三層舍利塔之中,如意僧眼皮彈起,掌間一串念珠停滯不動,如象牙一般圓潤光澤的手掌輕顫,似乎有些蠢蠢欲動:
「天意,秦無衣.......」
他沒有出手,因為秦無衣根本無有勝算。
城隍本命是城隍府邸,其重要一如元神憑依,秦無衣縱然堪比元神級數,然而在本命被人道龍氣封鎮之時,實力大打折扣,縱然在這青都城,他的千年封地之上,也難以匹敵天意真人。
「那秦無衣.......」
那長乾道人微微一驚,不由的抬首看去。
就是現在!
燕霞客眼神之中浮現一抹果斷。
他甚至沒有去看天上到底發生了什麼,蓄勢待發。
就在那長乾道人分神之剎那,他縱身一起,長劍隨之而出,森寒劍光瞬間大作。
一劍發出,物我兩忘。
天上的雷霆轟鳴,宮殿外諸多侍衛的驚呼全都置之不理,甚至於那回過神來的長乾道人的隔空一擊,他也全然不在乎。
直如貫日長虹一般直刺那宮殿之中滿臉驚愕與麻子並存的老皇帝:
「死來!!!」
劍光如林籠罩四野,數十丈內的屋舍宮殿一下為之洞穿,燕霞客人劍合一,彈指不到已經橫跨百五十丈,劍光已然沒入那宮殿之中。
但就在劍光及體剎那,一面銅鏡陡然之間於其身前騰起,光芒大放間,照亮了整座宮殿。
竟是一面法器!
劍光與神光發生了不知幾次碰撞。
雖然只是剎那,但對於入道修行者來說,剎那已經不少。
幾乎同時,長乾道人含恨一擊已經到來:
「給我死來!」
「死!死!死!」
燕霞客鬚髮皆張,絲毫不理會長乾道人含恨一擊,掌中長劍猛然一震泛起神光道道,猛然間已經將那銅鏡震碎。
掌中破碎的長劍猛然一擲!
「啊!」
那老皇帝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整個人被長劍刺中,猛然離地而起十多丈,重重的釘在了宮殿盡頭的牆壁之上。
砰!
下一瞬,劍光破碎,宮殿一震,隨即化作齏粉,灰塵之中燕霞客翻滾數十丈,撞碎重重牆壁,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口噴血。
「有負城隍期許,燕某死不足惜......」
燕霞客慘笑一聲,撲倒在地。
他那一劍,縱然將那老皇帝釘在了牆上,然而卻沒有盡全功。
最後那一刻,劍偏移了一寸。
一寸而已,卻已經是生與死的距離了。
呼!
長乾道人拂袖間已經落在燕霞客身前,纖塵不染的靴子自上而下重重踩在燕霞客的頭上:
「區區溫養劍修,也敢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