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斬妖傳第二章:生人

    平平無奇的年輕聲音卻讓人感到驚異,在這深山野林,又是入夜時分,哪裡還會有生人,而且口音聽起來也怪異,很明顯不是本地人。

    就連一直樂呵的空遠和尚也是露出了詫然的表情,另一邊戴著斗笠的男人已經將雙手伸向了腰間繫著的布袋。

    待到兩個人影緩緩從朦朧樹影中走出來,這才能勉強看清楚樣貌,左邊的是個身穿純白色袍服的書生,背上的竹製書箱經過風吹雨淋早已看不出本來的顏色,手裡拿著一串不知什麼材質的念珠。

    右邊卻是個抱著炳劍的布衣年輕人,一個長方木頭匣子斜斜的背在身後,兩人的身形都不高大,尤其是在以剽悍壯碩著稱的北地,身材只能說中等,更顯眼的是二者的面龐。

    身著白袍的書生皮膚同樣很白,不像深閨玉人那樣嫩白,反而是一種病態的蒼白,在深秋的晚風中整個人有些搖搖欲墜。

    布衣青年乍一看普普通通,左臉卻有一道誇張的疤痕從眼角接到了下頜。

    白面書生始終保持著微笑,對著空遠的方向略一躬身,抱拳作揖,嘴裡還說著叨擾,布衣青年一言不發的站在旁邊,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先後兩撥人相距不足一丈,白面書生先是對著門口的和尚說;「這位大師,我兄弟二人也想借宿一宿,不知方便否」。

    話畢目光越過還在茫然的眾人,和保持著戒備的斗笠男子對視了眼,微微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

    後者沒有過多表示,但腰間的手卻也沒有一刻也放下來。前者聞言倒是比剛才還熱情了許多:「佛曰,因果自渡,既然二位已經來到敝院,那方便與否不是由二位決定嗎?」

    得到這樣的答覆顯然在書生的意料之內,「大師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就打擾了。」

    但他也沒由立刻動身,而是用和善的口吻先請老粟一行人進入了禪院,還揮手對雙眼充斥著好奇的少年打招呼。

    兩人才不緊不慢的從兩個小沙彌中間通過,抱劍的布衣青年回頭看了一眼,看見的仍然是空遠的笑臉。

    到了園中專供香客留宿的禪房,後來的兩個年輕人住了一間,老粟哥倆,帶著小耗子和斗笠男子住了一間,其餘人自分了兩撥住下了。

    作為一寺的監寺,大小事務的總領,空遠在囑咐了一些不要四處隨意走動以免驚擾僧眾之類的話之後就離開了,說是要吩咐火工頭陀們準備熱水和素麵。

    此時亥時已過,一彎新月掛在靜謐的天空,照亮這片並不如何廣大的山野,樹影婆娑之下動物們已經消聲匿形,號囂的風聲此時也帶上了某種妖異的陰氣,吹落落葉紛紛如雨。

    葉影縱橫之間,有難以捉摸的影子飛躍於樹冠之下,更有些半透明的霧氣氣團凝聚又消散。遠方房屋錯落有致的縣城燈火也一一熄滅,急促的梆梆梆的打更聲傳出去好遠。

    月亮的華光占據了整片星穹,為另一種生物照亮他們的白天。只有坐落山間的羅迦寺,似乎一直處於陰影籠罩之中。

    香油燈影搖曳的並排禪房似乎也陷入了短暫的安靜,甚至還響起了幾處鼾聲,不用細想也知道,定是哪幾個累壞了的漢子,一沾通鋪炕就睡過去。


    此時白天還在活蹦亂跳的少年也是如此,和一幫糙老爺們趕了那麼久的路,確實已經到極限了,從他嘴裡傳出的不是呼嚕,而是二叔和他的胡辣湯,此刻他的二叔就躺在他旁邊,同樣不省人事,想必是和他夢裡相會去了。老粟有些無奈的看著一大一小兩個活寶,內心終於輕鬆下來,彷佛整天的疲憊都在二人的夢囈聲中漸漸漸漸睡去了。

    這才拿出放在衣服內襯口袋中的一枚精美的長命鎖對著昏黃的燈光仔細端詳著,頗有種愛不釋手的感覺,自打在渡西請銀匠打了這個鎖,一路上不知拿出來欣賞幾多遍,生怕別人不知道這把鎖即將戴在他寶貝兒子的脖子上,至於為甚一定要在渡西州脫褲子放屁,試問誰不知道金銀銅鐵四大礦藏其中三個的主要產區都在渡西,這也是明明渡西州如此荒涼卻能吸引眾多行商的原因,沒辦法人家有的是銀子。

    而打鎖用的這塊銀,是礦區河裡淘出來的狗頭銀,倒不至於有多值錢,質地不純還經過了重新煉化,但勝在一個大吉大利。

    越是靠近家門,老粟就看這鎖喜歡得緊,他已經可以想像自家婆娘見到這鎖是會笑得多麼開心,當然,他也不會忘記給她帶的玉鐲子,伸手在懷裡摸摸,熱乎的哩。

    不過,作為把頭,他今天的活卻還沒有結束,老粟來時特地打量過那兩人,不管從哪裡看都處處不對勁,怎麼會這麼巧合恰好和他們同時出現在寺院後門,再說看他們閒庭信步的樣子也不像是趕了一天路,還有一些奇怪的點老粟也說不出來,就感覺他們身上有種莫名的氣場。

    是沖他們來的嗎,應該不是,到了這裡其實他們已經不剩下多少貨物了,而且不管是錢也好貨也好,到了正陽的地界再動手都不是個好選擇。難道是沖羅迦寺來的?

    老粟不免有些憂心,旋即看向已經摘下斗笠的泛黃面龐,壓低了聲音問:「枚先生,能看出那兩人的跟腳嗎?」

    被稱作枚先生的男子自顧自的整理著包袱里的衣服行李,至於腰間口袋裡的東西,由於他這趟沒有出手的機會自然也沒人知曉,倒是老粟一開始談價的時候見過一次,想來定是有某些非常的手段才讓老粟甘心一再讓價。

    這位枚先生頭也沒抬的低沉說道:「看面相和口音應該是南方來」。

    「這俺知道,俺是說------」

    老粟沒有明說不過對面也知道他要問什麼,於是又補充道:「那個疤臉的應該是練劍的,背上的應該也是劍匣一類器物,倒是那個小白臉,很怪,不像有修為在身的。」

    「管那麼多作甚,與我們無關。」

    顯然他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能如此滿不在乎的說道,沒有了當時那麼強的戒備。

    「俺疑心這倆貨沖寺院來的------」

    「然?」

    看到中年男人沒再言語,枚先生語氣中帶上了不耐煩:「我說粟把頭,您操這閒心是不是有點太大了,好好帶好您的隊就成,哪裡都想橫插一腳,也不怕崴斷了腳杆子。」

    「我是收了您的銀子沒錯,我可以保證您這一路平安回來,這眼看著到了家門口了,要是因為多管閒事惹火燒了身了,哼哼,勿謂言之不預。」

    那麼帶刺的話這般不客氣的倒出來,諷刺意味十足,老粟怎麼會聽不出來,奈何他一介俗人實在無力反駁,更不用說自己確實不占理,雖然和住持空識大師有舊,不過目前好像確實幫不上什麼。

    再說,那兩個年輕人指不定有啥目的,萬一真是路過呢。就算真的發生了點什麼,早就聽說空識大師身具靜坐羅漢顯化,統領羅迦三十六武僧弟子,曾有單月鎮四妖功績,來犯之人未必能翻起浪來。

    中年漢子心中有了計較,反而長舒了一口氣,自己是想得有點多餘了,就是不知道明早能否去拜見一下空識大師。見對方已然鬆口沒再堅持,這位姓枚的武人也打消了繼續挖苦的念頭,倆人互相又聊了幾句有的沒的,只是他們誰也不會知道,隔壁房間裡聽得一清二楚的「小白臉」只是洒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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