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麒麟楦第19章 雞無力與煉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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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芊芊不滿李思勉瞞著她把老參送人，故叫李思勉跟她一起習武。一筆閣 www.yibige.com
但侯芊芊是有腹肌的奇女子，還是大腳（輕聲），連武學大家劉氏都說她根骨好，有天賦。
李思勉卻是一頭又胖又大的麒麟楦，走幾步還喘氣的那種，那一日操練，又是跑步，又是馬步，可把李思勉累悔了！
他麒麟楦的身體，哪裡受過這種辛苦？當晚他就感覺雙腳麻木沒知覺了。
李思勉知道次日雙腿必然大痛，忙要小廝去叫一個待詔。
「待詔」意思是「等待詔書到來」，原指皇帝的篾片，是給皇帝寫字、畫畫的人，地位不高。後來連詩詞、僧道、占卜、剃頭這些有一技之長的內廷人員，也叫待詔了。
李白就做過唐玄宗的待詔，專為皇帝寫詩，舞文弄墨
到明朝時，民間就把街上剃頭師傅叫待詔，畢竟他們是在皇帝腦袋上動刀的，該有個雅稱。
但這民間的剃頭匠，不但剃頭洗面，連舒筋按摩也會的。
故李思勉叫待詔來，不要他剃頭，而是要他把自己這兩條腫腿按按。
這待詔是李思勉慣用的，手指節都是按摩的繭子，他聞李大公子有請，不敢怠慢，慌忙從家裡出來。
待詔狂按半個時辰，李思勉舒服得差點睡著，覺得腿好多了，看天黑了，就賞了銀子。
那待詔滿頭汗，千恩萬謝，歡歡喜喜，接了銀子告退了。
李思勉到臥房，床上侯芊芊卻沒睡，身子朝里躺著，說：「又蘑菇這些功夫！」
李思勉暗叫不好：今日若還交公糧……怕要雞無力是也！
忙笑道：「夫人天資絕高，叫為夫難望項背啊！方才渾身酸麻，故叫待詔按了按。呃，夫人，若今日行周公之禮，或恐難以盡興……」
侯芊芊坐起來：「那我在上面。」
李思勉震驚：「今日怎如此……」
侯芊芊羞惱：「屁話恁多！」
李思勉樂了：「既如此，為夫就卻之不恭了！」
歡天喜地上床去，痛並快樂的一夜。
。
次日侯芊芊就放過李思勉了，她自己仍跟劉氏學得開心，卻叫李思勉將養幾天，不然總是女上，她也很辛苦的……
李思勉酸痛，坐了轎子，叫小廝領著，去了南京城最大的鐵匠鋪。
時人習武慣用石鎖，李思勉卻要打些鐵的啞鈴槓鈴。
石質脆，故只能做成鎖形，不能做成啞鈴狀，反正不差錢，就要鐵的。
雖是南京最大的鐵匠鋪，但這老闆日常打交道的最高不過是採辦的管家，還不曾見衣著奢華的大公子來這灼熱鐵臭之地，故招待得誠惶誠恐，還要倒茶，李思勉說不必了。
李思勉拿圖樣給他，又吩咐了要結實，先交了定金。
正待出門，李思勉忽想起徐光啟說「造炮需鐵，但煤制鐵脆，需木炭方可，炭火力卻弱……」
因中國煤炭硫含量高，這種雜質會讓煉出來的鐵變脆，不能承制炮筒。
要用不含硫磷的木炭鑄鐵，但木炭火力弱，所以需要大量木柴，成本就高了。
後世是把煤乾餾成硫含量很低的焦炭，再用焦炭煉鐵煉鋼。明朝雖已有文獻記錄煤煉焦的技術，但知識封閉，民間既不知道，也做不到把煤乾餾成焦炭，官方鐵礦倒是可以。
李思勉開口：「我問你，生鐵性脆，你怎把它變得堅韌？」
鐵匠鋪老闆早先也是一個鐵匠，這下卻問到他會的了，他自豪道：「公子爺，鐵這東西跟娘們一樣，頭兩次嬌滴滴哭啼啼，你反覆艹搗她，她自然就堅韌了。」
李思勉：「？？？」
我好好的問技術問題，你問答的是什麼狗屁？
不過鐵匠的大意他還是明白了：用錘擊將鐵里的雜誌錘出去，千錘百鍊就是這個意思。
「咳咳……好！」李思勉點頭，帶小廝出門去了。
跟這鐵匠說「煤煉焦，焦煉鐵」的知識也沒用，一來他沒經濟實力去實現；二來民間鐵匠也不能造武器。
荒僻地界沒人管，隨你打個鑌鐵大刀人也不知道，但南京城裡卻是不敢亂來的，連捕快平時都不帶刀，拿的是鐵尺。
……
從鐵匠鋪里出來，李思勉想到自家田莊去，看看佃農耕作的情況。
但他身體還酸痛，不大想動，莊子又在城外，一來一回怕要三四天，若十二個莊子都看一遍，兩個月就過去了。
另外，若他親去莊子巡視，那下面恐怕就像領導視察一樣勞師動眾！
把滿地的牲口便溺刨乾淨還不夠，還要拿淨土重新鋪了，雖不至於把雞屁股全塞住，但也要把它們都逮到籠里去……那樣反而耽誤他們生活，沒必要。
於是李思勉喊管家李東，把十二個田莊管事都叫來府里。
李東驚了一跳：「少爺，五日後清明，他們必要來府里敬事……」
李思勉點頭：「那便清明罷。」
李東小心問：「少爺，小的問一句，因何事要莊頭們都來府里聽話？」
十二個莊頭裡，有個莊頭是李東的兒子，兩個莊頭是李東侄子和外甥，他見李思勉似有大動作，就一驚一乍起來。
李思勉笑：「你莫慌，你是我家老臣，換誰都不會換你的人。」
李東老臉一紅，低頭說老奴何敢如此造次……
李思勉道：「我有些糧種，是徐光啟大人給我的，我甚在意，想叫莊上給我種來，明年種子就該多了，我想種多多的！越多越好！」
李東鬆了口氣，但又不明白，莊子裡稻米種得好好的，要換種什麼呢？
……
回家李思勉又睡了一會兒，醒來肌肉越發酸痛了，他暗想今晚恐怕還是女上……所幸那裡不長肌肉，要是那裡也酸痛起來，豈不要倒侯芊芊的大霉？
再看侯芊芊，沒事人一樣，吃午飯時臉蛋紅撲撲的，雖然汗濕，但心情雀躍，精神極好，還要李思勉為她打造劉氏說的護具。
李思勉想起後世一個詞——心流體驗，意思就是：無限專注地進行某個行為。
侯芊芊喜愛練武，就像浸入心流之中。她不願被打擾，也不想中斷，她的精神完全投入到學武這件事當中，她感到無限充實，哪怕辛苦一整天，她還是高度興奮……所以晚上才不讓李思勉歇息呃……
嗯！這樣也挺好的，果真是個和時代格格不入的女人啊……李思勉想，可是，我的心流又是什麼呢？
「卻又笑什麼？叫你做的東西，你聽見了麼？」侯芊芊撕咬著雞腿說。
「當然聽見啦！夫人勞累，來，吃個雞屁股補一補！」李思勉玩笑道。
侯芊芊瞪他一眼：「你吃。」
李思勉搬石砸腳，自己吃了雞屁股。好在這道八寶陳皮雞煨得酥爛，屁股也不難吃……
侯芊芊快活，捏捏他臉：「你是越發乖了，昨日叫你跟著練，你就跟著練！你既酸痛，何不歇歇？又不指望你練成劉師傅那樣！」
李思勉嘻嘻笑：「若早知你肯在上面，叫我再痛一年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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