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海成路第四章 死囚列車
野外的黑夜來的尤其得早,晚上九點多左右,天已經完全黑下了。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偏遠的路線,比想像中更為荒涼,夜色如一塊黑布,把周圍包裹的嚴嚴實實。列車發出的轟隆轟隆的聲音,是周圍唯一的動靜,頂端微弱的光亮,更給這列車增加了一份陰鬱的氛圍。
路途雖稍有顛簸,但幾個人吃著東西聊著天,倒是也沒那麼無趣。還好王樾涵話多,一路上話題不斷,四個人在短時間內對彼此都有一個了解。
「告訴你們,」王樾涵拍著胸脯說,「一旦有了凶獸,你們可要站遠點,我這一招『裂骨斬』可不長眼睛,別把自己人傷著。」
「輪得著你出手嗎?」小殷寧趕緊潑冷水,「等你發現的時候,允暮哥哥早就解決掉凶獸了!」
兩個人抬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王樾涵也沒多說什麼,「反正我可提醒大家了。」
雨菲接過了話茬:「不過說實話,允暮的洞察力可不是一般的強,這個真的不是吹牛。」
「那當然,允暮哥哥靈力來自於蒼鷹,單是想想就知道反應能力異於常人。」殷寧補充著。
「還行吧,」秦允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的視力確實比別人要好一點。」
四個人聊得甚是開心,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任務在身-巡視囚犯。
「我們是不是要出去巡邏了?」殷寧提示大家,「你們之前有到最後那些裝囚犯的車廂看過嗎?」
下午的時候,秦允暮和王樾涵巡視了一圈,王樾涵立刻擺出陰森的語調:「跟你們說啊,剛剛我還去那邊來著呢那,邊還真的挺陰森的,有的房間連門都沒有,那些死囚直勾勾盯著我們,簡直滲人。」王樾涵繪聲繪色地描述著。
「什麼?有的囚犯屋子都沒有門?」殷寧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秦允暮看殷寧有點害怕,「是啊,這車還真是破敗不堪,不過他們手腳都被厚厚的枷鎖拷著,哪也別想跑。」
「雨菲姐,我們一會也去看看吧。」殷寧總覺得既然來到車上,怎麼也要負責,下午兩個男生巡視,自己總歸也要巡視一圈。
「好歹來一趟,一會就過去看看,」雨菲痛快的答應了。
「我跟你們一起去,」秦允暮說。
「不用不用,」殷寧馬上阻止,「你看那傢伙」,說完看著對面的王樾涵,「他肯定覺得我怕得要死,說不定你才是真的害怕呢。」
王樾涵又開始用陰沉的語調:「那些囚犯可是在直勾勾地看著你呢。」
隨即,雨菲和殷寧兩個人手拉手,漸漸朝著列車尾部走去,這裡的燈光明顯暗下去了,列車來回顛簸,腳下有時還站不穩。
這列車確實有一點昏暗,車燈忽亮忽滅,好像隨時都能壞掉,經過的大部分車廂都是暗的,如果一個人從這裡走過,也許真的會有點害怕。
「囚犯車廂就在前面了,」雨菲說。
走到第一節車廂中間,雨菲示意殷寧:「你看。」
只見左邊房間確實連門都沒有,直接就能看見裡面的人:黑白色的囚服,手腳上都是重重地枷鎖,與床鋪拷在一起。只見那男人五十多歲,坐在床上,臉上面無表情,皮膚上還有明顯的傷痕。
「哎,既然是重度囚犯,肯定犯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但是看現在這副樣子,竟然還有點心疼了。」殷寧有點不忍心看下去了,「怕是之前受到過折磨也說不定。」
「他們怕是被強行抽離了靈力了吧。你知道嗎,我們的列車既然要把他們押送到那麼遠的地方,說明他們肯定是很危險的重度囚犯,為保證押送安全,被抽走靈力也說不定。」
「被強行抽走靈力可是聖靈最大的恥辱啊,這不相當於朝夕相處的靈魂被活生生剝奪走嗎」,殷寧說。
「沒錯」,雨菲接著補充,「在靈與肉體的結合下,剝走了靈,很大程度上也奪走了部分記憶,如果這個人意志力不強,那很可能會變為行屍走肉。」
「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要犯錯呢,有多少人想成為聖靈,卻沒有機會,有的人獲得了這力量,反而不好好珍惜。」
「人心不足蛇吞象,當你擁有一些特殊能力的時候,你就比普通人類多出無限優勢,很可能在某些方面投機取巧、越軌犯錯,不是每個人都有那麼強的自制力的。」
「是啊。」
兩個人在昏暗的燈光下互相攙扶著,看著這些犯人簡直如出一轍,基本上已經沒有任何精神世界,如一副軀殼,任人擺布,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慢慢地,兩個人來到了這列車的最後一節車廂。
「雨菲姐,你聽沒聽到什麼聲音?」
「好像聽到了,貌似是音樂?」
循跡著聲音的來源,兩個人來到了這車廂的最後邊。果然,是播放音樂的聲音,這音樂來自於最後一間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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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 /曾經的時光
風吹過山崗 /掀起層層熱浪
一隻冰棒 /是孩子無憂的天堂
一支歌謠 /平緩了盛夏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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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日子啊 /戰火動盪
行走的人們 /匆匆忙忙
即使一無所有 /依然心存希望
抱著堅定的信仰 /換取一絲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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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臂膀 /是我流連的避風港
擋住紛飛的戰火 /任我興風作浪
我把無情給了自己 /把風情還給時光
卻抵不過桑田滄海 /任希望變成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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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菲站在門外,久久沒有回過神。
「雨菲姐」,殷寧用胳膊碰了下雨菲,顯然她已經聽入迷了。
雨菲回過神,「不好意思,我聽著聽著就陷進去了,」雨菲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是我曾經很喜歡的一首歌,寫反戰,也是寫愛情。」
「哦,難道是囚犯在放音樂?允許嗎?」
「大概是吧,已是將死之人,難道連這點權力都不給他嗎,」雨菲更加好奇,「走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漸漸來到房間門口,透過房門上的小窗戶向里看去。
屋子裡坐著一位年輕的女士,那女人約三十多歲,她腰板挺直,端坐在床的旁邊,手邊是一個老式的音樂播放器,音樂從那裡緩緩流出。
忽然,女人察覺到門口有人,把頭緩緩地轉了過來,與窗外的兩人正好對視上。一時間二人不知該做出什麼表情,那女人卻露出了十分安詳的笑容,還用手晃了晃手邊的音樂播放器,似乎知道外邊的人被這個所吸引。
門是虛掩的,沒有鎖住。雨菲緩緩打開門,連殷寧都嚇了一跳,趕緊拉住她,可雨菲還是執意要進去。
「你好,這漸漸要入夜了,請您還是不要播放音樂了,」即使面前面對的是一位死囚,雨菲的口氣也十分的客氣。
「人說,人在臨死之前會有許多念想,有時,只需要一首歌,很多場景就會像走馬燈一樣又浮現在眼前,所以,我也別無它求,只是申請能隨身帶著這東西,聊以慰藉。」
雨菲本想說完就走,可還是猶豫了,她回過頭,對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