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爐013 走馬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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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周圍的人全都緩過神兒來了，紛紛應和道：「是啊，憑據何來？總不能你說是你寫的，就是你寫的吧！」

    「沒錯，換了別人我們或許相信。但是你……誰會相信？誰敢相信？」

    「要我看，除非你再作詩詞一首，如果還有此等水準，我們就相信！」

    「不不，這不行。」還是那白鬍子老頭，擺著手道：「你們又怎知他沒有將其它的好詩詞一併買下？然後背了個滾瓜爛熟來羞辱我們？」

    「呃，這倒也是，那怎麼辦？」眾人面面相覷。

    唉！

    紀雲輕輕嘆了口氣，看著老頭道：「您老還真不肯消停啊，這要是我證明有這個能力，你是不是又要向我道歉？」

    「對！」老頭胸脯一挺，相當硬頸地道：「如果紀公子真有這個本事，我自當向你道歉！」

    呵呵！

    紀雲苦笑搖頭，目光轉向百里奇：「那你呢？」

    「道歉麼？」

    「對！」

    哼哼！

    百里奇聳聳肩膀，「如果是我看走眼低估了你，豈止道歉，以後見你當見師父，跪拜而行！」

    「當真？」

    「當真！」百里奇非常鄭重地點點頭，「不過要是你被證明弄虛作假，那以後不單單見了我，見所有金陵士子都必須跪拜而行！換句話講，你只要進了金陵書院的門兒，就別想再站起來了，你可答應？」

    嗡！

    四周一片騷動。

    這個懲罰有點狠啊，見士子就下跪，那還真是要在金陵書院裡滿地爬了。紀雲敢答應嗎？應該不敢吧……

    這時，寧嬌妍再也忍耐不住，上來拽了紀雲一把道：「別發瘋了，趕緊認個錯走人算了。」

    「是啊，這有什麼好硬撐的，你本來就不是這塊料，趕緊賠個不是，我想百里公子未必會與你計較。」寧旭也趕緊過來幫忙勸。

    許晉張了張嘴道：「呃……我說紀雲，你還是老老實實承認了吧，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反正你平時不也經常丟人現眼麼。」

    嗤！

    紀雲聽見杜玉成又輕輕笑了一聲，依然尖銳刺耳，不禁回頭看了他一眼，這傢伙倒也鎮定，繼續把嘴往上咧，「紀公子，凡事量力而行，大伙兒也是為了你好。」

    「包括你麼？」

    「當然。」

    紀雲心裡已經有了決定。這個杜玉成絕非善類，找機會問問清楚，如果他們杜家也想打紀家的主意，直接剁了餵狗！

    「傾城，您可信得過我？」紀雲目光轉向窗外，只見傾城臉上淚痕未乾，一派淒楚之色，此時聞聲抬起頭來，微微頷首道：「奴婢信得過公子……」

    「好，只要有一個人信得過我，這個賭就值得打！」紀雲轉過身，面對百里奇咄咄逼人的目光，點點頭道：「我答應你！」

    嗡！

    又是一片騷動，然後很多人的臉上都露出興奮的表情。這個賭，紀雲必輸！那以後在書院裡見了他，任何人都可以叫他跪下，想想就激動啊！

    「你可想清楚了？」百里奇冷冷一笑。

    「他想什麼啊，他根本就沒腦子！」寧嬌妍搶在紀雲前面喊道：「百里公子，算我求你了，就放他一馬吧。大不了以後不讓他進書院，反正我也不想再看見他了。」

    哈哈哈！

    四周一片笑聲響起。

    「百里公子，要不我代紀雲向你賠個不是？」寧旭覺得此時應該有個哥哥的樣子，畢竟他比紀雲年長，更何況小妹也說話了，自己總得表個態，「其實真犯不著和他一般見識，他什麼樣的人，大家心裡都清楚。所以……還請百里公子高抬貴手。」

    「沒錯，他不著調，你百里公子不能不著調啊，還是適可而止吧！」許晉雖然也是幫著勸，但是語氣明顯要比其他人強硬一點。因為他明白，就算百里奇不給紀雲的面子，也不敢不給他們這幾個官二代面子，真要惹急了，誰都沒好果子吃。

    果然，百里奇微微蹙眉，看著有點不滿許晉說的話，但又不太好發作的樣子。

    他雖然才名卓著，但畢竟沒有強橫的家世背景，說白了就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真要和官宦子弟硬碰硬，絕對是不行的。

    「怎麼，是不是不想賭了？」就在這時，紀雲說話了，頓時把後邊的一干人等氣得七竅生煙。寧嬌妍抬腳想踢紀雲的屁股，但不知怎麼居然沒踢中，只好把腳往地面上用力一跺，怒道：「白痴，懶得管你了！」

    寧旭和許晉對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杜玉成則嘴角翹起，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紀雲，別說我沒給你機會。」百里奇目光冰冷，語調肅殺。

    「出題吧！」

    「好，那我現在隨取一物或者一景，你若當眾作成詩詞，並且依然可以達到之前那首香冷金猊的水準，我就信你，我認輸！」

    「可以！」紀雲沒有任何遲疑，點頭答應。

    「百里公子，切莫輕易出題啊！」白鬍子老頭喊道：「我看他像是有備而來，萬一你出的題目正中下懷呢，所以……還是大家商量一下再出題不遲！」

    「對對，大伙兒商量一下，找一個平時不太容易想到的題目，這樣方才可以辨出真假。」有人附和道。

    百里奇皺了皺眉，表情略微有些不快。但轉念一想畢竟這事不只是關係到他一個人的面子，所以別人的意見也不能不聽。

    「也好，那就一起商量吧。」說罷，百里奇轉過身去，同白鬍子老頭等人竊竊私語起來。

    紀雲兩手背到身後，開始緩緩踱步。踱到寧嬌妍面前時，小妮子惡狠狠地瞪著他，咬牙啟齒地道：「你給我等著，一會兒不好好抽你一頓，我以後就跟你姓！」

    呵呵！

    紀雲笑了笑，繼續往前踱步。

    寧旭和許晉還在搖頭，這時候同時伸出一隻手搭在紀雲肩膀上，不讓他再往前走：「趁他們還沒出題，你趕緊服個軟道個歉。你平時不是不太在乎面子的麼，今天怎麼了？」

    「誰說我不在乎面子的？」

    「但這個面子你爭不贏的！」

    「那我要是爭贏了呢？」

    「呃……」寧旭和許晉相互看了一眼，許晉道：「你贏，以後就是我大哥，兄弟我肝腦塗地，追隨左右！」

    紀雲笑了笑，目光轉向寧旭。

    「我本來就比你大，不能亂了輩分……好吧，你真要贏了，我也認你做大哥，決不食言!」寧旭咬了咬牙道。

    「好！」紀雲點點頭，「記住你們說過的話，千萬別耍賴，要不有損兩位衙內的身份。」

    這時，百里奇似乎已經和白鬍子老頭等人商量好了，緩緩轉過身，上下看了紀雲一眼，說道：「沒反悔吧？」

    「怎麼可能。」紀雲微笑。

    「好，那就接題吧！請以『邊關』為題作詩一首。當然，作詞也行，兩者取一，你自選吧！」

    「邊關？」聽者無不驚訝，然後已經有腦子轉得快的人豎起大拇指，喊一聲：「妙！」

    的確妙。

    不以眼前景物為題，也不以季節為題，沒有吃喝玩樂，沒有一切富家公子哥所喜歡的題材，自然就只剩下金戈鐵馬的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