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善不自欺第三章北璽小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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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先天心臟受損是什麼意思？」北煜拽了拽北老夫人的衣角，仰頭茫然地問道。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北老太太第一次沒有理會他，而是不敢置信地搖著頭，搖著搖著，那渾濁的眼淚卻大顆大顆地順著已經蒼老的面頰滑落下去。

管家第一時間回過神來，快步上前付出搖搖晃晃差點兒就跌倒的老太太，扶著她坐下後，看向同樣怔愣在原地的兩個男人：「老爺，家主，夫人還在裡面呢，進去看看她吧。」

神智終於被喚回來的兩人，一個大口喘著那口憋在胸膛上的氣，一個腳步不穩地往手術室走。

「老頭子！我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好好的孩子……怎麼，怎麼會有心臟病呢？她才剛來到這個世界啊！」老太太捂著嘴泣不成聲，搖著頭根本不願意面對這個噩耗。

「……你進去看看袁馨吧，我去看看孩子。」北頊嘆了嘆氣，徑直往之前護士離去的方向走。

問題沒有得到解答的北煜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家爺爺突然佝僂著離開的背影和一旁哭的泣不成聲的奶奶，不再說話，他雖然還小，可是他從家裡長輩們的反應中也能夠看出些什麼來。

隱隱約約的，他似乎猜到是那個剛出生的妹妹出事了，可是……先天心臟受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妹妹是不是得病了？

已經被轉移到病房修養的袁馨終於從昏迷中醒過來，她一睜眼就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兒子都坐在床邊守著自己，面容憔悴。

「阿櫟……我們的女兒她……」耳邊上仍然迴響著自己剛生產完後醫生的話，她仿佛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求救期頤地看向自己的丈夫，想要聽到他對自己說：「馨兒，好好休息，我們的女兒健健康康的……」

「馨兒，好好休息，我們的女兒她一定能夠健健康康的長大的，我會給她請最好的醫生治療，我會讓她一輩子平平安安……」北櫟憐惜地摸了摸自己妻子那依然帶著淚痕的蒼白臉頰，輕聲說著自己的承諾。

「不！我不要聽你說這個！你告訴我，你們都是騙我的對不對？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她健健康康的什麼事都沒有對不對？她一定和小煜一樣無病無痛，我還聽到她的哭聲了呢，多麼響亮！多麼健康！」袁馨突然拍開北櫟的手，搖著頭嘶聲地反駁著，後來，更是看向旁邊早已被嚇呆住的北煜，開始述說那些美好的想像。

可是她的淚水沒有停止過，無聲地滑落，像一柄尖銳地刀，狠狠地刺破她所有的幻想。

「馨兒，沒事的，都會沒事的，還有我呢，我們會一起守護著女兒的，她不會有任何事情的！你別傷心，不要亂想……」北櫟看著愛妻這幅瘋癲的模樣，心疼一把將她摟住，不停地親吻著她頭頂的髮絲，柔聲安撫著她。

等到袁馨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北櫟才放開她：「爸媽去看女兒去了，我也去看看，我還不知道我們的女兒生的什麼樣呢，究竟是像你多一些還是像我多一些。」

他強自撐著勉強的笑，摸了摸自己兒子的頭，讓他在這裡陪著媽媽，然後自己離開。

「媽媽，妹妹是不是生病了？她要吃藥打針嗎？是不是特別疼？」守著袁馨的北煜懂事的幫她捏好被角，趴在床邊上奶聲奶氣的輕輕問道。

袁馨對上兒子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眼淚根本止不住，她艱難的輕輕回抱住北煜，抱著他低聲哽咽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北璽開始慢慢有了知覺，她嘗試著想要睜開眼，卻發現即使睜開了眼睛，也什麼都看不到，眼前仿佛是一片混沌，迷濛著她的雙眼。

這是哪裡？北璽下意識地皺了皺眉。

「主人……」心裡響起的那個清脆且稚嫩的聲音讓她鬆了口氣，小妖還在。

可是小妖的聲音，怎麼會如此虛弱？就像是一千年前自己從那片廣袤冰川中剛救出它時一樣，幾乎耗盡了畢生心血精力。

「小妖，你怎麼了？」

「主人，小妖的血精耗盡，即將陷入沉眠」小小的聲音在她心底輕輕地說著：「主人，我們現在已經不在啟天大陸了，這裡是另外一個世界，您現在只是剛出母體的嬰兒，所以看不見東西，過幾天就會好了，主人不必擔心。」

「小妖……」北璽想要說什麼，卻被小妖已經斷斷續續的話打斷。

「主人，小妖實力不夠，沒有護住您的心臟……心臟最後，還是被……空間碎片攪碎了一小部分，所以，主人您現在是先天……心臟受損……對不起主人……」小妖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輕到沒有，可是作為它的靈魂契約者，北璽還是清楚的感知到它對自己濃郁的愧疚和自責。

「……」北璽沒有回答它，因為小妖在說完最後那句話時就已經陷入了沉眠。

「老頭子，她才這么小一點兒，怎麼會……我的孫女兒啊，小乖乖，你要健健康康的長大，奶奶以後每天給你扎最好看的小辮兒，給你做最好吃的飯，你要堅強，不要離開奶奶，啊？」一個並不算太蒼老的聲音模模糊糊地響起，北璽下意識地就想往聲源的方向看過去，可是當她真的開始轉動身體和頭的時候，心臟部位卻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像是被無數的針狠狠地扎著。

幼小的身體承受不住這麼劇烈的疼痛感，北璽不受控制的遵循一個嬰兒的本能，張著嘴巴開始大聲嚎哭起來，可她自以為的大聲，在北爺爺北奶奶耳朵里，卻是像小奶貓一樣的弱小，小到幾乎聽不到她的哭聲。

兩位老人也算是經歷了無數的事情，見到孫女兒痛苦的模樣，當下就慌了手腳，急忙按著鈴找醫生。

幸好北家本就不是普通人家，剛出生的孩子又有心臟病，醫院為了保險，一直讓專業的團隊等在外面，能夠保證一有情況就能及時處理，所以醫生和北櫟幾乎是同時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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